宁燃抿唇低“嗯”了一声,极为小心地收起宣纸。
宋葬搂着殷臣的胳膊问:“那宋大爷的尸体也不能随便安葬,该怎么保存呢?”
“送去镇上吧,”宁焰举手,“我家有专门的冷库地窖,可以延缓他腐败的速度。”
“可以,今晚就送走,由你来处理。”
殷臣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撩起宋葬宽松的袖口,与他十指相扣:“走,我们去张家村看看那个婴儿L。”
宋葬愣了下,连忙凑在他耳边小声推拒:“牵手出去不太好的,我娘专门叮嘱了,不能被别人撞见我们无媒苟合,会被说很多闲话。”
“你果然是个妈宝男。”殷臣冷笑,反而强行将他牵得更紧。
宋葬:……
他无语凝噎,宁家兄弟更不敢反对,默默跟在两人身后,让仆从牵来马车。
宁焰试探道:“你俩上马车里腻歪去,我和我弟在外面骑马,行不?”
“可以可以!谢谢宁哥。”
宋葬松了口气,赶紧拽着殷臣躲进马车里,拉上左右两侧的帘子,确保无人可以轻易窥探。
殷臣眯起凤眸,看着他忙里忙完好半天,到最后才阴阳怪气地轻笑一声:“谢谢宁哥?”
“……你非要和一只深海胖头鱼吃醋是吗?”
“他有外号,我没有,”殷臣环住他的腰,柔软唇瓣抵在他耳
尖碾磨着咬了一口,幽幽控诉,“是你偏心。”
分明才刚看完一具正在腐败的尸体,殷臣这莫名其妙的兴致,还真是旺盛。
宋葬绷紧身子,避免自己发出不合适的声音,忍了片刻后才僵硬道:“行,那你就是变态杀人狂。”
“很合理的评价。”
殷臣勾起唇,总算是放过了宋葬脆弱的耳朵。
他任由宋葬坐在自己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摸手腕揉揉腰,甚至想拉起宋葬的手伸进自己领口里放着。
变态之姿,尽显无疑。
可惜还在别人的马车上,也不能闹得太过。等他找回了长公主的座驾,必然要让宋葬亲自体验一回,什么才是真正的变态。
去张家村的路程并不遥远,从学堂出发,离开村口的大路,再翻过一个小山坡就能到达。
来到村里时,那户接连遭祸的人家早已关紧大门,院子深处还有模模糊糊的摔打哭泣声。
一位道士打扮的女人站在门口,正在无比拙劣地女扮男装,头顶上的【玩家】标识散发出盈盈幽光。
听见马车的声响,女人表情警惕地举起桃木剑,竖在胸前。
“哈喽,老乡!”宁焰友善挥手,勒马停下后露出笑容,“你也是来看那个婴儿L的吗?”
女人稍稍放松,但手里依然攥着桃木剑:“我是村长请来驱邪做法的道士。村民都说,那婴儿L被邪祟附体了,必须早日除掉。”
宁燃翻身下马,看着她破绽百出的男装打扮,实在有些无语:“难道村长看不出你是女的?这么明显……”
“我知道我身材很辣,但这个世界的人好像全是睁眼瞎,”女人脸红了,尴尬地轻咳一声,“只要我穿上男装,所有人都会把我当成男人,深信不疑。”
听到这话,殷臣突然饶有兴致地掀开马车帘子:“你叫什么名字?”
“……殷无雪。”女人似是没想到殷臣也会出现在这个副本,僵了僵,好不容易才按下震惊。
“你也姓殷?原来如此,你是皇贵妃的亲生女儿L。换算一下辈分,应该算我的侄女。”
殷臣搂着宋葬跳下马车,若有所思。
而殷无雪好像不是特别高兴。不知为何,她态度显得颇为心虚,险些将桃木剑给失手捏断,甚至还恭恭敬敬地僵硬躬身行礼:“皇叔好!”
宁焰:“啊,啊???”
宁燃没吭声,但眼底的疑惑同样震耳欲聋。
“皇家丑事,日后再说。我们先去看婴儿L。”
偷天换日的内情太复杂,殷臣懒得再和外人解释第二遍。
他牵着宋葬,直接踢开了这户人家被紧紧锁死的大门。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张家儿L子正瘫坐在屋檐下,看着老母亲的尸身沉默垂泪。
他被踹门的动静吓了一跳,抓着手边的扁担蹦起来,手臂爆出青筋,神情愤怒至极。
可在看见宁焰那身华
贵衣袍后,男人那愤怒的眼神瞬间收敛,尽数化作浓郁的恐慌与局促,嘴唇也蓦地血色尽失。
“贵人老爷……有什么事吗?有事找我就好,求求你们别打扰我媳妇孩子,他们真的不能再受刺激了,我求求你们……”
堂屋的门紧闭着,有女人崩溃的哭声若隐若现,被男人螳臂当车挡在身后。
他说着说着就跪了下来,嗓音绝望而嘶哑,恨不得给几人砰砰磕头。
这果然是一个阶级分明、权力至上的时代,小人物的无力与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