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史氏气道,“父母在,不分家!行了,老大,名帖给你便是,到时候咱们家被人笑话,我看你还有没有脸面出门!”
“那就不出门好了!”贾赦无所谓地说道,“就算出门,我又有什么好怕的,我就做一个废物了,还有谁能当着我的面笑话我不成!老二,听到没有,去把我的名帖都拿过来,少一张,你就等着瞧!”
既然贾史氏都没拦住,贾政自然更没办法,只得老老实实回书房将名帖都拿了回来,正月里头的确用去不少,为的也是亲朋故旧之间的人情往来,并无多少正事,贾赦一一验看之后,暗中松了口气,直接将剩下的名帖往自己衣服里面一塞,直接扬长而去。
只将贾史氏气得一个倒仰,指着贾赦的背影说不出话来,贾政赶紧上前安慰,又道:“大哥也太不把母亲放在眼里了!”
贾史氏看着贾政的眼神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你就想到这个吗?他名帖拿过来也这么长时间了,什么时候想起这事了!只怕这里头还有些文章,教你媳妇打探一下东院的情况,别叫人暗地里头挑拨了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她头一个就怀疑起了张氏,儿媳妇像是王氏那样拙的,叫人不乐意,但是遇上张氏这种心思灵巧的,贾史氏又觉得有些拿捏不住。
贾政口中诺诺称是,实际上心里也明白,从贾史氏做出爵产分离的决定,他作为受益者默认了现在这个局面的时候,兄弟两个就再也不可能真正兄友弟恭了。他心里也在嘀咕,之前瞧着大哥糊里糊涂,只知道在自个屋里饮酒作乐,今儿个却精明起来了。
贾政回去找王氏商量打探这几日东院发生了什么事,贾史氏却是开始琢磨贾赦的变化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贾赦才懒得理会被抱走的元春,一个丫头片子罢了,就因为生的日子好,就被说成是有造化的了!再听着贾史氏又拿什么忤逆不孝来拿捏自己,他不由冷笑道:“您去啊,我现在就驾车送您去!到了圣上那里,我倒要问问,我怎么做才叫孝顺!”
见贾赦居然硬气起来了,贾史氏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她又不可能真的跑去告贾赦不孝,到时候,荣国府只会跟着一并玩完,她就是贾家的罪人!左右为难之下,她能做的只能是装晕,直接扶住额头,往旁边一倒,身边伺候的大丫头玛瑙立马上前撑住,然后扶着贾史氏的背颈在炕上躺好,嘴里还叫嚷道:“老太太,您怎么了?大老爷,你再如何,也不能把老太太气成这样!”她看到贾史氏闭着的眼皮子下面眼珠子还有些转动,自然知道老太太是在装晕,但是还得配合着将这事推到贾赦头上去。
话还没说完,贾赦就一个窝心脚踹了过去,只将玛瑙踹倒在地,一时间压根爬不起来,嘴里还阴恻恻地说道:“你们一帮奴婢,倒是会颠倒黑白了!我看啊,是你们这帮伺候的人不精心,也不知道老太太身子不自在,才几句话,就撑不住了!正好,今儿个本老爷就将你们给卖了,叫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上下尊卑!”说着,就要喊人进来捉人。
顿时,屋里一帮奴婢都不敢吱声了,老太太跟大老爷是嫡亲的母子,就算嘴上喊着要告大老爷忤逆不孝,但是谁都知道,她就是说说,用这事来拿捏大老爷。如今大老爷不吃这一套了,他是府里正经的主子,真要是将她们提脚卖了,她们也没处喊冤去!
贾史氏一边暗骂怎么贾政两口子还不过来,一边只能是睁开眼睛,毕竟,真要是贾赦将她身边这些丫头都给卖了,她没了使唤得顺手的人,只怕在这府里,说话也没几个人肯听了。她勉强自己坐起来,气道:“你,你个不孝子!”她想要骂贾赦怎么敢动自己身边的人,但是一看还没爬得起来的玛瑙,顿时就说不出口了,人
家都已经动手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
贾赦一直看着贾史氏呢,看到她这会儿这般姿态,又是一阵冷笑:“我就说老太太你没事,要不然怎么这么容易就醒了!”
贾史氏简直是气急败坏,她坐直了身体,厉声问道:够了!之前的事情,你也是同意了的,你今儿个过来我这荣庆堂,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贾赦这会儿却是气定神闲起来,他一屁-股在一边圈椅上坐下,环顾了一下四周,骂道:“没眼力的东西,别说是本老爷我过来,就算是外头的人来看老太太,都不知道送杯茶上来吗?”挟着连打了几个人的余威,一帮原本在府里头恨不得比一般的主子还体面的丫头不由打了个寒颤,但是没有贾史氏的吩咐,又不敢动,只得先看向了贾史氏。
贾史氏咬了咬牙,看着丫头们求助的眼神,摆了摆手,说道:“去给大老爷泡杯茶上来,也让他醒醒脑子!”贾史氏的大丫头琥珀赶紧跑隔壁去泡茶。贾史氏年纪大了,喜欢喝老君眉,原本不管谁过来,都得就着贾史氏的习惯,但是如今看贾赦这个样子,却是不能这样打发了他。贾赦一直喜欢喝的是绿茶,偏生如今这个季节,当年的新茶还没上来,茶库里头也只有去年的陈茶,琥珀心中惴惴,生怕泡错了茶,被贾赦揪住了短处,只得一边叫人烫洗茶具,一边在柜子里头挑选。
贾赦毫无仪态地翘起了腿,大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