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先一步掀开车帘,惊讶道:“兄长!您到的好生快,我正想着下马车迎一迎您呢。昨日与你定下游玩之约后,我是彻夜难眠,心想定要带你见一见蓟州的好风光。思来想去,这天下何处没有亭台楼阁,兄长还出生公侯贵胄,玉盘珍羞不知吃过多少,小弟愚钝,想着不如带兄长出城吃点新鲜的。”姜真这么一说,倒真是把宋壮的好奇心给勾出来了。他人虽粗矮,但自幼习武,身手不凡,一脚踢开蹲下身子用来当马凳的寺人,大脚蹬上马车,好大的一辆车马竞也似沉了沉般一抖,他那力气,委实不可小觑。看着对方显然很高的武力值,姜真在心里艳羡过后,暗自下决心,等学堂建好了,她也要学点厉害的,最好是一招就能叫人吓得惊慌失措,把她当做硬茬的。尽管心中在异想天开,但并不影响姜真虚伪做作的客套,她直接将主位让给宋壮,一口一个兄长,听得宋壮好不受用。
“要是我母后给我生了真弟你这么个弟弟就好了。“宋壮由衷感叹。
姜真闻言,当即泪眼汪汪,“兄长说的是,好生可惜,定是弟弟我当初投胎迷了路,没能投对胎。”她边说边摇头,眼里又是惋惜又是悲伤。
任谁也想不到,姜真说那肉麻话时,心里想的却是自己真要是投胎做了他弟弟,他可有的烦了,又多了个竞争王位的人。
宋壮见到姜真如此真挚的悲伤,大手一挥,“诶,贤弟,无妨无妨,待你娶了我妹妹,便是我的妹婿,到那时,你我如同兄弟。
“哈哈哈哈,这也是上天赐下的缘分呀!”姜真附和的跟着大笑,可实际的应承许诺是一句没说。随着二人的交谈,马车渐渐驶离城门,入目的景色逐渐荒凉,除了垒出来够马车通行的平整黄土路,周遭都是茂盛的草木,初夏的微弱暑气几乎都被两侧的树木给遮挡住了。
姜真掀开车帘,马车后跟着几匹马,大多是她的随从,还有三四个衣摆略短一寸,衣袍也更修身的则是宋壮的随从。宋国人尚武,衣裳有些细微的修改,也是为了比试打架时不被衣裳绊住手脚。那三四个人看着精干,可目光炯炯有神,动作施展间内敛有韵律,显然都是练家子。她只是借着看风景粗略的扫了一眼,没有久久注视,很快便放下了帘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日头正盛,即便是初夏,也好似恨不得发挥出最大的热力将人晒死不可。甫一下马车,宋壮就被烈日刺激得闭了闭眼睛,他又胖又壮,抬肘的功夫,额头就沁出许多汗,用袖一擦,都是濡湿的痕迹。
他这人骄奢淫逸,且最怕热,当即便不耐道:“真弟啊,此处哪有何佳肴,我看是山野粗蛮之地,趁早归去罢。”
姜真身形瘦小,灵活挪动,轻易就从旁侧跳下马车,指着一旁的插了个脏污旗子的草屋笑吟吟道:“正是这处,兄长既已出城,何妨一尝,否则岂不白费了沿途的辛苦?”姜真说的十分有道理,宋壮勉强耐住脾气,摆了摆手,“也罢也罢,你毕竟是我将来妹婿,这点面子也是要给你的。”
他跟着姜真坐到了茅草屋子里,看着眼前连漆都不曾上,仅仅是磨得平整些的案几,宋壮的嫌弃肉眼可见,他挥了挥手把飞舞的蚊虫赶走,眉毛皱得快能夹死蚊子了,他几乎到了隐忍的边缘,随时能暴怒掀桌走人。但正是这时,空气中忽然飘出一股勾人的谷香,混合着肉香味,直冲人的鼻尖,往里头钻。
宋壮的情绪被霎时安抚住,他用力地嗅着,“好香!”姜真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好整以暇地看着宋壮。她头一回碰上的时候,也是惊了惊,这里的饼子可大有玄机。
不多时,被放在炉子里烘烤过的饼子就被端了上来,入目是诱人的金黄,边角是恰到好处的焦脆,甚至还有油汁渗透出来,仔细一瞧,那油汁似乎泛红,用力一嗅,能闻到无比鲜香冲鼻的味。
宋壮咽了咽口水,垂涎之意溢于言表。
姜真眼底浮起薄薄笑意,弯着眼睛道:“兄长先请!”“好!“宋壮一个多余的话都没说,直接用手抓起滚烫的饼子,张大嘴巴牙齿用力一扯,小半个饼子就被他咬住,内里馅料的热度烫得他直咧嘴,
一股鲜辣直冲天灵盖,宋壮先是觉得唇舌似乎感受到了百味,紧接着是疼,但那疼刺激着他分泌口涎,渐渐便又觉得麻木得舒服。
“贤弟果真不曾骗我,此物甚佳,胜于王宫中的佳肴。"宋壮一口将剩下的饼子塞进嘴里,享受地眯着眼睛,待到咽下,便迫不及待与姜真说道。
他先前的不耐是不剩半点踪迹了。
宋壮迫不及待又拿起一个饼子塞进嘴里,大口吃着,这会他又察觉出不同,怎么饼的口感也十分松软?可他吃过的饼,不论是何等厉害出名的庖厨,哪怕放入蜂蜜蔗糖等昂贵食材,吃着都是坚硬难嚼的。
“饼皮亦如此松软?"他万分惊诧地看向姜真道。别说是宋壮了,就连姜真头回吃到的时候也很是惊讶。那鲜辣好解释,如今没有辣椒,却有茱萸等泛着辣味的本土食材,尤其是蓟州的地势多山,又温暖潮湿,所以蓟州民间用茱萸做菜也算有迹可循。倒是那松软的饼皮,姜真一吃就吃出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