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很少这么暴躁,她试探着道:“是姚琳琳太难伺候?”
“她生不出孩子!”柳永华这些天在外头附小做低,早已经受够了,此刻冲着在大牢里的母亲,再不想忍耐,或者说,就算他发作一通,母亲也无可奈何。且有些话在这里说了绝不会被传出去。
“娘,你一直就偏疼永信。我六岁就开始帮酒楼洗盘子,他十岁了还在外头乱转,拿着我们赚来的银子到处买东西。这么大了,什么都不学,又什么都有。我也是你们生的,为何你要这么偏心?还说我没有孩子就过继他的……他闯了祸,你让我抛妻弃女,我没有儿子你还让我把所有的东西留给他的儿子……凭什么?”
柳永华越说越激动,质问道:“那才是你们亲生的,我是你们捡来的是不是?”
柳母哑口无言,她做了多年生意,并非词穷之人。只是她心里清楚,男人已经靠不住,柳永信还那么小根本指望不上。唯一能靠的就是这个长子。因此,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打算与之争辩。
“娘错了!”柳母眼看儿子已经在盛怒之中,急忙出声安抚:“我想着你们是亲兄弟,该互相扶持,他不会丢下你不管,你与其给别人养孩子,还不如帮他养……这有血缘的,到底是比那没血缘的要靠得住。娘没想到你这么抵触,你不愿意可以跟我说嘛,事情都好商量,你还这么年轻,说不定能有自己的孩子呢……姚琳琳不能生,但她是个女人,你只要把她哄好,不愁她不松口!”
“迟了!”柳永华蹲在母亲面前,揪着自己的头发:“她生气了,再也不会原谅我。”
柳母面色复杂,知子莫若母,儿子短短几句话,虽然没说什么,但他已经听出来了,夫妻俩会反目,应该是跟儿子为了生孩子有关。
或许,儿子在外头跑去找了别的女人,被其发现,这才闹翻了。
柳母猜出了真相,但她不敢提。
恰在此时,看守走了过来。
其实呢,只要给足了银子,看守很少会过来催促。毕竟,大牢不是什么好地方,一般人都不会来,来的人都能理解出现在这里的人想多留一会儿的心思,都不会刻意为难别人。
看守闭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柳母想要责备儿子,却又知道自己不能吼,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儿子,便看向看守:“小哥,可是有事?”
柳永华回过神来,抹了一把脸:“我即刻就走。”
看守摆了摆手:“我不是来催你的,就是我刚才听说了一个消息。好像是胡家人上门来告你弟弟了,说他出手伤人,害人性命……”
柳母:“……”来了!
柳永华一颗心直往下沉,面色顿时就变了:“你没听错?”
“没有!”看守有些不高兴:“我是在好意提醒你,这件事情,如果传到了大人面前,你们柳家一定会有麻烦。你还是赶紧想想法子阻止胡家吧!”
柳永华来不及和母亲多说,拔腿就跑了出去。
柳母也挺担忧,整个人扒住栏杆,恨不能把头伸到外面去。
柳永华出了大牢,往衙门跑去,远远就看到大人走了出来扶起了胡老太太。
他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柳永华:“……”
楚云梨扬声道:“送客!”
柳永华又想苦笑,现如今,他也就是客了么?
或许在杜鹃儿眼中,他还是恶客。
*
柳永华跑了一趟,无功而返,虽然不甘心,却也不敢再纠缠。他已经惹恼了姚家,可再也惹不起杜鹃儿了。
柳父发现自己借不到银子之后,就想着先把自己的小家管好。眼看高氏母子回了娘家就没消息,似乎打算长住,他厚着脸皮上门接人。
高家如往常一般接待了他,柳父正放松呢。高氏拉了他到外头说话。
“你如今身无分文,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带着儿子儿媳妇不可能跟你过苦日子,这样吧,我给你一点颜色,就当是全了我们这段夫妻情分。”
柳父自然是不愿意的,有个女人在身边可以帮他洗衣做饭,如果她走了,他身边的所有事情都得亲自动手。两个儿子肯定是指望不上的,说不准还得他出手照顾。
“夫人,你不能这样。”
高氏刚刚还好言好语,听到这话,立刻沉下了脸:“我为何不能?明人不说暗话,你当初为了什么娶我,咱们都心知肚明,说白了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干活。我也想过了,反正我还年轻,怎么都要改嫁,凭自己的双手换一碗饭吃挺合适的。但你如今……我就算累死累活,也不一定能吃饱饭。这门婚事作罢,你若要点脸,然后就别来找我了,否则,别怪我绝情!”
柳父离开高家时,颇有些狼狈。
等回到父子给人租住的小院,已经是深夜,柳永信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柳永华坐在门槛上,浑身落寞。
“爹,如何了?”
柳父摇摇头:“本来我还想着带着你们兄弟两搬去那边的院子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