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脸色就沉了下来。为了妻子娘家的事,他已经耽搁了许久……他恨不得住在城墙上,就怕自己没看见的时候外敌突然入侵。
“她怎么说的?”
楚云梨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您这一离开,她肯定就要找我麻烦了。我来这里,是想问一问将军,我是铺子卖了搬走呢,还是直接搬走?”
“你不用搬。”将军侧头吩咐身边的副将:“你将这位……周东家送回城里,然后告诉夫人,她若是再敢仗着我的名头乱来,回头我就休了她!”
楚云梨若有所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军都说这种话,可见他是真的想要约束将军夫人的。那么,将军夫人悄悄放走乔大海的事他知不知道?
如果这真的是个公正之人,得知有这种事,怕是即刻就会休了乔氏。
不过,楚云梨潜入城外将人打得半死又丢到小屋的事,迄今为止没人知道。她并不想暴露了自己,到底还是没出声。
副将立刻答应下来。
将军带着一行人去了城墙,副将才回过头:“周东家,你可真本事,竟然还找到这里来了。”
阴阳怪气的,楚云梨一听这话,顿时皱起眉来。
“将军夫人一再逼迫,所有人都劝我卖了铺子搬离此处。我不该来么?”
副将摇摇头:“没眼色。走吧,本将送你回去。”
将军都没摆这么大的谱,楚云梨心下冷哼:“不必麻烦将军了,我就在这边住,等生了孩子再说。”
副将:“……”
一直住在这里,将军夫人确实不敢过来欺负,因为动静稍微大一点,城墙那边就会知道。尤其这人还在将军那里混了个脸熟,有人找她麻烦,将军很大可能会过问。
这些都和他无关,要紧的是方才周安玉已经说了要回去,结果一转眼又不走了,将军问起来,他很难解释。
谁能想到一个有孕的女子会这般难缠?
“我一个粗人,不太会说话,如果有得罪小娘子的地方,还请小娘子勿怪。”
副将态度和缓了许多,楚云梨上下打量他:“你和将军夫人有旧?”
“没有没有!”副将只是下意识想讨好上峰,只是将军太不好说话,也就是夫人会给个好脸,他不愿意和夫人作对而已。
“没有就好。”楚云梨似笑非笑:“我听说,就在乔老爷行刑的第一日,有人在郊外看见了一个满头是血的小兵,他想要回乡去,不知怎地出城不久后就被打晕在地,但奇怪的是,将军夫人那天还去郊外一趟。傍晚才回。”
副将一脸茫然,这些事情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关键是太巧了啊!
乔大海头一日行刑,第一天夫人就出城……怎么看都挺奇怪的。
他心头念着事,确定面前的人不要自己送,他回了城墙上,左思右想后,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将军。
将军一脸惊讶:“真有此事?”
他知道,但凡和他亲近一些的人,都会无形中得到不少好处。乔大海会搞出那么多条人命,也是借着他的名头。不然,早在虐杀第一个女子时就已经闹开了。
想到某种可能,他脸色特别难看,站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忍不住,带着人亲自去了一趟内城门外。
内城门外一片郁郁葱葱,将军特意打听了一下,找到那天救人的几个短工,问明当时情形。又在周围寻了一圈,然后就看见了一个新的小土包。
像这种无名的坟在边城中有很多,可若是说将军夫人也在此驻足过,那就不得不让他重视。
将军在坟前站了许久,然后上前去扒:“如果你不是他,回头我给你好好修一下坟,算作补偿。”
坟扒开,连无字碑都没有的坟,却用了一副上好的棺材。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都往后缩,不敢去看将军的脸色。
买得起这种棺材的人,怎么可能不立碑?,
两人见东家不是说的反话,瞬间大喜,忙福身退下去忙了。
*
朱康宇忙得昏天黑地,觉得脑子有点痛,正难受呢,忽然察觉到底下的人都在偷瞄自己。管事也欲言又止。
这个管事就是他当初让多打听周安玉事情的那一位,由于朱康宇和他之间勉强算是有一些秘密,一人一直比较亲近。
“你过来。”
主仆一人进了书房,朱康宇皱眉问:“出了何事?”
管事低声将事情说了:“好像已经定了亲。但小的看您脸上没有喜色……”反而焦头烂额,不像是有喜事发生的样子。他继续道:“就猜到您可能不知道。”
朱康宇伸手抓了一把头发:“我们家没有祖传的镯子。”
可若是没有送镯子的事,外头也不会这么传。只要送了镯子,不管那玩意儿是不是祖传,都代表朱夫人很喜欢这个未来儿媳。
朱康宇自然也想到了这些,一刻也坐不住了,也不管货没卸完,拔腿就往府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