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镇住这样艳丽的颜色,但大红穿在她身上,更添几分艳色,整个人的气质也愈发凌厉。
楚云梨目光落在桌前故作镇定的柳悦身上:“世子夫人,好巧。”
柳悦垂下眼眸,心下格外厌烦。
“你是追着世理来的?”
张世理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江窈儿,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呦,跟孔雀开屏似的,在心上人面前就抖起来了。”楚云梨似笑非笑,“忘了求我的时候了?”
张世理慌乱的看了一眼柳悦。
柳悦皱眉,质问:“什么意思?他为何求你?说清楚!”
语气很是凌厉。
楚云梨不以为然,一点都不怕她:“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跟你一个外人说不着。”
柳悦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张世理是外人,她目光冷冷看着他:“解释!”
张世理暗自磨了磨牙。
楚云梨已经在打量柳悦浑身上下,发觉她今儿又是一身白衣,大概是要吃东西,所以脸上没有戴面纱,狰狞的伤疤很是明显,忍不住就笑了。
那笑容带着几分嘲讽,柳悦恼怒不已,张世理立刻发难:“江窈儿,你笑什么?”
“就是觉得这屋中的情形似曾相识。”在张世理慌乱的神情下,她笑吟吟道,“不过以前都是我坐着,周姨娘站着而已。”
柳悦不解,随即恍然明白了几分,下意识问:“那个周姨娘跟我长得像?”
张世理刚想解释,楚云梨抢先道:“不像,她脸上没有伤的,长相貌美得很,夫君对她颇为爱怜,每次回去必到她房中过夜呢。”
张世理:“……”
“闭嘴!”
柳悦和张世理同床共枕那么久,又两心相许,后来这些年相望而不能相守,二人之间能够相守至今就愈发难得,感情越来越深,对对方也就更加了解。她一看男人的神情,就知江窈儿说出的话不算是胡编乱造,顿时气得脑子发懵:“张世理,你如何对得起我?”
“红儿,别生气,听我解释。”张世理慌慌张张上前,想要扶她坐下。
柳悦一甩袖子:“不要碰我!”
两人闹了别扭,楚云梨不疾不徐坐下,伸手拿起一块点心:“世子夫人这脾气可真大,亏得夫君能忍。周姨娘是夫君的妾室,他天天回去陪着,对其无有不应,我这个做主母的都没发脾气,世子夫人这一通发作,算哪门子道理?”,
“岂止是相似,分明是一模一样。”楚云梨笑吟吟,接过她的帕子,“你坐好。”
周姨娘不明白,却还是乖乖坐下,楚云梨继续道:“根本就一个人。”
彼时周姨娘刚刚挨着椅子,还没坐稳,听到这话瞪大了眼。
楚云梨却像是没看见她的惊讶似的:“那位已经嫁了人,如今的平远侯世子夫人,当初定国公府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儿。张世理高攀不上了,只能心里暗戳戳惦记。当然,夫妻情深嘛,那位也没有忘了他。”
“砰”一声,周姨娘滑坐在地上。她顾不得狼狈和疼痛,瞪大眼睛看着楚云梨的眉眼,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真……真的?”
楚云梨嗤笑:“自然是真。你说得没错,那是个勾人心魄的狐狸精,张世理为了她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愿意舍,你来了这些天,应该也知道珍珠回来的时候伤成什么样子。那一身伤,全拜那个毒妇所赐。甚至当初张世理会娶我,也是她选定的人选,目的就是好拿捏不敢伤害她孩子,也不敢跟她抢人。”
周姨娘咽了咽口水:“这……他们还暗中来往着?”
楚云梨嗤笑:“什么情深似海,不过是不要脸的奸夫□□罢了。”
听到这一句,周姨娘总算回过神来,难怪夫人说她听了会后悔,此时她确实后悔了。
得知了张世理的秘密不要紧,周府也不是无名之辈,她虽是庶女,却也不是张府可以随意捏死的蚂蚁。可那位世子夫人……那可是官家,如果她死在平远侯世子夫人的手中,家中怕是只能捏着鼻子认,别说帮她报仇,怕是还要夸赞世子夫人杀得好。
周姨娘想到此,险些呕出一口血,伸手抹了一把脸,哭丧着道:“夫人,您真没必要这么坦诚的。”
楚云梨扬眉:“怕了?那你往后就只能乖乖在这个院子里老死了。”
周姨娘哪里甘心?
没过门之前,她还想着生下孩子跟原配留下来的长子扳扳手腕,兴许自己能赢。就算不能,也要生下儿子分家后带着自己另过。
身为庶女,如果愿意认命,她也不会出现在此,怕是坟头上的草都老高了。
好半晌,周姨娘爬起身:“夫人,您就当妾身什么都没问过,行么?”
楚云梨笑了笑:“行,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终究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的。其实你也不用太害怕,她平远侯世子夫人的手再长,也不能伸到张府来杀人。张世理愿意把自己的一切拱手送她,家中长辈可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