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敲,这是个问题。
父子俩商量过后,决定拿出带来的所有银子去内城找一个高明大夫。
这一去,忽然看见了周康。
周康是一个布庄的账房……这世上的料子足有上千种,每种价钱不同。料子又不是一匹一匹卖,而是按尺,而每一匹料子的长度又不同,所以才需要许多账房。
看见李大富,周康脸上的嫌弃几乎毫不掩饰:“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李大富:“……”,
中年男人似乎有些激动,眼中隐隐泛泪:“你刚从乡下地方来,家住红河镇?”
张成才看他的模样,仿若自己的故人。可自家根本就没有富贵的亲戚呀,唯一一个来往过的富人就是那个给他银票的何夫人……想到此处,他心头咯噔一声,细细打量面前之人,好像确实有些眼熟。
镜子在镇上算是个稀奇物件,许多普通人家都没有。比如他们母子,在他受伤之前家里就没有这种金贵的东西。但他从小到大却没少照镜子……周家给人做家具,大部分都是用在婚嫁上,许多人自己舍不得用镜子,但会给女儿陪嫁一块。而镜子这东西贵重,很容易就花了,也只有镶在桌子上用的时间会比较久,周家的镜子可以说是十几个村里最多的。总之,张成才从小到大没少照镜子,多看两眼后,他发觉自己和此人之间是有一些相似之处的。
从未见过面的亲爹出现在眼前,说不激动是假的。不过也只是一瞬,张成才很快就想起来了自己答应过和夫人不会认亲,下意识否认道:“不是。”
何茂山一脸失望,前夫人去过红河镇一趟,人都启程了两天了他才知道,赶过去已经来不及,可他还是追了上去,刚出城不久就遇上了。
夫人坦然说了镇上他还有个儿子的事,还说那对母子不愿意认他,让他不要去打扰母子俩的生活。他派人去打听了一下,发现张春娘母子俩确实如夫人所说,加上自己也忙,便放下了此事。今日在楼上与客商见面,送走客人时,忽然发觉这桌上的年轻人很是眼熟,跟自己的儿子有五成相似。
人在看到自己亲生的孩子时会有一种莫名的感应,那一瞬间何茂山真心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儿子。
“不是啊。”何茂山心里失望,见面前的年轻人一身十成新的细布长衫,隐约还有折痕。就知他这样的家境进出这样的酒楼应该挺吃力,一挥手叫来了伙计,“这一桌记我账上。”
张成才心头咯噔一声:“我们非亲非故的,不好占你这种便宜。”
何茂山摆摆手:“相逢就是有缘,你跟我儿子长得挺像的。他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苦,就当是……我请我儿子吃了一顿饭。”
张成才嘀咕:“谁要做你儿子。”
何茂山失笑,正常人在这样的酒楼里吃了一顿饭被人请客,多半都会欢喜,主要是这里面的一桌菜不便宜,不用付账就跟天上掉了馅饼似的。他又只是随口一说,也不是真的要给人当爹,一般人都不会在乎这个。
“是我失言,你别生气。”
伙计站边上没动,何茂山有些不悦地看了过去。
“何老爷,这一桌不用付账。”伙计规规矩矩,一脸认真。
此话一出,何茂山满脸意外。
而一直暗地里打量何茂山的周家人也满脸惊讶。周家人心里早早猜测张春娘在外认识一个有钱的老爷……实在是张春娘的那些银子来得太玄,他们一直以为母子俩之所以能在镇上买铺子,绝对是有人私底下接济的,至于卖方子赚银子,多半是糊弄人的说词,怕老爷的妻子上门算账胡扯的。
方才何茂山出现,周家三人自觉猜测成真,才在暗地里悄悄观望……然后就听到了伙计的这番话。
周母眼神一转,跟一双儿女解释:“张春娘一个半老徐娘,长相还不错,兴许她和酒楼的人有关系呢。”
话中暗示的意思很明显,周康做了多年的账房,听到母亲这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如果张春娘找的男人和她光明正大,多半是酒楼东家,可这间酒楼的东家有妻有子,夫妻感情还不错……如果见不得人,完全可以给她银子,让她付账,不落人口舌。
何茂山好奇问:“为何?”
他这话是看着儿子问的。
张成才茫然,他也想知道原因啊。
周家人激动起来,该不会张春娘私底下勾三搭四,找了不止一个男人,即将被男人发现真相吧?
伙计也没多解释,往后退了几步,恰在此时,厨房那边有两个伙计各拎着一个食盒过来,放在了张成才面前的桌上:“掌柜说,这些给公子带回去吃。”
张成才眼睛险些脱眶,白吃不说,还能白拿,他不是在做梦吧?
周家人也觉得是做梦一般。周青青心里愈发后悔,她要是张成才的妻子,岂不是也能在这种酒楼里白吃反正勾搭人的是张春娘,与她无关。
何茂山皱了皱眉:“为何?”
这话是冲着伙计问的。
楚云梨解下身上的护衣,从厨房里出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