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福寿长命锁两把,银吉祥如意手镯、脚镯各两对。小孩穿的锦衣两套、小帽两顶、鞋袜两双。
两抬寿包、两抬状元红。另封三十两礼金。
谢星珩跟着学:“常规礼金是多少?”
江知与看他,想了想,说:“家底差不多的,礼金都封得低。差不多数目,看得过眼就行,互相体面,还礼轻松。我们经商的,一年到头送礼多,省一点算一点。礼单得像样。往上送礼,礼金就得多多的。看交情,一百两起步,千两不嫌多,万两也送得。”
往下送礼,就随心意来,看主家要不要体面。
照顾颜面,就照着礼数来,哪怕礼单降级。
若照顾日子,花里胡哨的东西少少的,礼金封得厚厚的。
若是关系不好,随便抬两笼馒头也送得。
给李家的三十两礼金,要换成铜钱,装了满箱,黄铜色亮,金灿灿一片可晃眼。
酒席都在中午开席,入睡前,江知与还把衣服搭好了。
去别人家,穿着低调素雅就好。免得碰上常知县,落人话柄。
次日,他俩又睡了懒觉。
起来换衣打扮,吃了早饭垫肚子,踩着时辰出门。
去李家,不带汪汪,叫来喜照看。
夫夫俩上了马车,江知与跟谢星珩说:“宾客会分桌,我到时会去‘内室’那边坐,商户家没太多讲究,丰州也小,互相都认识,中间不会隔屏风,你有事就叫我。”
他知道谢星珩厉害,就怕他不习惯商户家的酒宴,被人刁难。
谢星珩记着了。
李家富贵,府宅大。
和江家一样,是联排三套宅院打通了做府邸,门庭比江家小一半,进屋没有影壁,直通二门。
木梁石柱寡淡,半分雕饰也无。
过后院,才见了几盆花、几棵树。
青瓦白墙,两眼就看腻了。隐约可从门窗窥见室内,摆件花瓶都是素瓷,老远看光泽,就不是好货。
家里低调,没什么看头,人却一个个穿得华贵。
江知与识得料子,就连府中丫鬟小厮都穿着绸缎,发带更是锦缎。
锦缎价贵,边角料都能用来做鞋面,一般舍不得往下赏。
布料形制开放年限短,主家都不敢常穿,丫鬟们再配点带绣样的衣物,就难以分辨。
再者,家仆穿戴锦缎,以奴身而言,就过了。一告一个准。
他轻轻皱眉,李家不正常。
他的成亲酒就上个月,上个月老李头来吃酒,穿的还是绸缎衣服。
前院跟着唱礼,李家办事不厚道,人多可以轮着来,他偏不,非要叫两个小厮对着唱,让送礼的两家隔空打擂台。
江家的礼单,就跟布庄黄老爷家的一起念,你一声我一声,有来有往。
好在黄家落魄后,一向规矩谨慎,礼单跟江家差不多。多一枚白玉平安扣,少四对银镯。礼金一样。
院子里摆了八桌酒,后边堂屋摆了四桌。统共十二桌。
江知与粗略认人,跟谢星珩说:“丰州叫得上号的商人都来了。”
而救济灾民这事儿,只有江家吃上了肉骨头。
鸿门宴啊。
谢星珩点头,“没事,小问题。”!
谢星珩弄过浇头,江知与跟他们说了,他们也弄了咸口和辣口的豆腐脑,很多人都拿这个当汤喝。
一口馒头窝窝头,再喝完豆腐脑,那滋味别提了。
明明没有吃上肉,肚子里也暖暖的,人身上倍有劲儿。
有人家节省,想攒着钱,为安家落户做准备,在庄上待了一阵后,在四周飘散的食物香气里,也会买块豆腐,回家就着野菜、白天攒下的肉片,炖菜吃。
江知与没拖欠工钱,都是日结的。要对工时、对账,也是次日核对,相当于先从账上支出,风险给到了自家。
时日虽浅,各家手里都攒起了几分银子。
遥遥看去,那一排长龙般的棚屋外边,升起了一缕缕炊烟,邻近的几家聊天,东家的说菜,西家的说羹,烟火气满满。
风吹麦浪,落日融金,这画面美极了。
谢星珩由衷夸赞:“你真的做得很好。”
江知与唇角扬笑。
很可惜,不能带小谢进豆制品加工厂看看,也不能带他去族长家瞅瞅晒大酱。
这些分给族亲的营生,他不能插手太多。
小谢是赘婿,跟着一起过去,还得看人脸色。
他舍不得。
他带谢星珩去买豆腐脑吃。
钱袋里是谢星珩今天送给他的一袋小金鱼,份额太大。
谢星珩就拿了小银鱼给钱,给江致微带了一份。
一枚小银鱼是一钱银子,合算七十文钱。
能找开,但没必要。
余下的银钱,都换成豆制品,叫陈管事来拿。
农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