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哪里做得不对,青樾尽管教训就是,不必顾及本辅脸面。”
顾凌洲未发话,韩莳芳先道:“青樾规矩严,首辅说得大度,就怕真动手罚了,首辅该不忍了。”
三人说笑几句,气氛重归活络。
卫瑾瑜面无表情起身,退回到顾凌洲身边,继续为顾凌洲整理笔墨。
卫悯面上谈笑如故,心里到底有些无端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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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狝在即,按照惯例,圣上亲自驾临南郊猎场狩猎,朝中文武官员都要随行。
因要护送圣驾出京,谢琅提前三日返回上京,进了城门已是深夜,他照例与吴韬、王斌二人作别。雍临已提前在城门口等候,见谢琅回来,大喜迎上去:“世子爷。”
谢琅问:“家里有人么?”
雍临愣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主子放心吧,三公子在府里呢,自从进了督查院,三公子就很少在国子学过夜了。”
谢琅心情果然愉悦许多。
两人正往前走着,半道里忽冲出个蓬头垢面的人,挡在了谢琅面前,看模样像个叫花子,雍临正要把人驱赶,谢琅忽脸色一变,道:“等等。”
雍临不解。
而此刻,那挡在马前的人,已经抬起头,自蓬乱的发间露出一张脏污的脸。
“唯慎,救救我!”
那人直接跪了下去。
谢琅自然也自脏污里认出了那张脸的大致模样。
“袁放?”
谢琅意外之余,勃然变色。
“你怎么敢来上京!”
雍临在后面倒吸一口凉气。
是啊,这位袁二公子如今可是兵部通缉的要犯,如何敢逃来上京,疯了么!
“我有冤,我有大冤啊唯慎。”
袁放已扑过来,不管不顾抱住谢琅的腿,低声哀哀哭诉:“你救救我,救救我们袁家好不好。”
“你就是有再大的冤,也绝不能待在上京。”
谢琅理智尚存,冷硬着脸道:“两条路,要么你去兵部投案自首,你有何冤屈,按照流程诉,要么你立刻滚出上京。”
“你这样会把袁老伯害死的,你知不知道!”
“兵部?”袁放无声惨笑:“那是裴氏和姚氏的地盘,裴氏豺狼野心,一心要吞了西南,你觉得,裴氏会让我有鸣冤的机会么!”
“唯慎,你如今成了天子近卫,卫氏高婿,竟也忘了出身,忘了我们寒门的难处了么。”
雍临皱眉,觉得这袁二公子说话有点太不中听。!
杨清忍不住笑道:“那孩子聪明着呢,您老且把心放肚子里吧。”
政事堂很大,堂内所有司吏和年轻御史都为次辅顾凌洲服务,即使顾凌洲本人不在堂中,堂内气氛亦肃若公庭,端谨有度,诸御史各忙其事,不闻一丝杂音,只是卫瑾瑜进来一刻,众御史仍不受控制眼前一亮。
少年郎容色清绝,着一身浅绿色圆领官袍,腰悬银鱼袋,洁秀文雅,如芝兰现于庭间,令人挪不开眼目。
御史们眼里紧接着露出同情。
因人人皆知,政事堂里,最难干的就是司书一职。
贴身侍奉笔墨,便等于时时跟在阁老本人身边,虽然干得好得阁老赏识收益很高,但干得不好挨板子挨罚才是家常便饭。
阁老罚人,又是出了名的不留情面。
主事御史名郑开,三十岁上下,寒门出身,从心里讲,自然是不喜卫瑾瑜这样的世家子弟,何况还是个卫氏嫡孙,然而对方六科全满早已在督查院内扬了名,又是阁老亲自点的人,他也无话可说,按着规矩先说了一遍司书的职责。
“司书,顾名思义,主要给阁老侍奉笔墨和整理日常文书。侍奉笔墨就不必说了,就是阁老办公需要书写或批文时,记得先提前把纸墨备好,别等阁老催问再临时准备,耽搁时间,此外不同文书所用纸张和墨的颜色不同,你也要一一记下,切不可弄错弄混了。”
“至于整理文书么,督查院辰时上值,阁老因要经常去凤阁办公,你须提前半个时辰将当日所有等待阁老批阅的文书全部整理好,放在案上,方便阁老查看,如果有特别重要的加急文书,要单独拣出来,放在一起,好方便阁老第一时间
过目。加急文书一般都是由十三道御史自外发回的涉及重案要案的紧急文书,会特别标注‘急’字,一旦遗漏,非同小可,万要注意此项。”
“如果当日需要批复的文书很多,阁老又需去凤阁,你需要将剩余未批复的文书一道跟着带过去,切记路上妥当保管,不能遗失,还有当日未批复完的文书……”
一条条讲完,郑开道:“今日若无意外,阁老大半时间都会待在凤阁办公,应当不会再来督查院,你正好可先熟悉一下各类文书,待会儿让钟岳带你整理一遍。”
顾凌洲在政事堂有专门一间值房,平日处理公务都是在那间值房里,诸御史都是进去值房禀事。
卫瑾瑜一一应下,便跟着上